落月Bless

Chapter 11 Grac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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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龙馥被韩知城带到了车上。操心颇多的介绍人在路上对着他问东问西。李龙馥说嘴唇发白是因为昨晚没休息好，韩知城半信半疑的看着他。

 

他们到了一家茶餐厅。李龙馥看着一进门的标价牌，被三位数一道菜的价格惊到，“知城，咱们俩其实可以吃不那么贵...”

 

韩知城撇了他一眼，“当然不是请你的。”

 

他径直朝着包厢走去，里面早已有人在等他俩。

 

“老师？”李龙馥惊讶地问，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
 

“冷知识，”韩知城笑着说，“你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。”

 

老师坐在那里，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学生，他们都受到过很大的照顾：一个在受训期间需要学习介绍人的课程，老师就在晚上专门为他一对一补习落下的知识；一个在学生住院、唯一的亲人忙不过来的时候，总是来帮忙照顾他。点完菜付钱时，韩知城说我有双份国家工资让我来，李龙馥说刚刚领到了给绑定向导的拨款钱包鼓鼓，最后以老师悄悄掏出了提前预存的会员卡告终。

 

“这家的虾饺特别好吃，我点了三份。”老师笑眯眯地说，“知城、龙馥，快尝尝。”

 

李龙馥问：“老师去哪里了？最近都没在学校。”

 

老师不答反问道，“都教了你什么？”

 

李龙馥扁起嘴，“全是理论课——老师！是不是您跟他们说的？”

 

老师笑着说，“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，不适合现在就上强度那么高的课程。”

 

韩知城跟着一唱一和，“就是，熬个夜嘴巴白成那样，先养好自己身体再说吧。”

 

他的精神体身手敏捷，松鼠几步窜到了老师怀里，尾巴又翘又抖。老师笑着挠她的小下巴，“阔卡，一会要不要尝尝这里的松子茶？”

 

馥咪也不遑多让，小猫团子迅速占领了老师的肩膀，拖长声音撒着娇。

 

韩知城问，“老师很少离开学校，是出去旅游了吗？”

 

老师笑着说，“对，去流浪神社祭拜了。”

 

老师哪点都好，向导力强大，据说是唯一综合评级可能过‘S’的向导；医药水平高超，手握包括α向导素改良款在内的多项专利；就是有点迷信。总是会相信一些因果报应，前世今生，还有时机、使命、命数之类的。学生们听着刚开始还会被唬住，慢慢的已经开始毫无波澜。

 

老师掏出两个荷包，“这是给你们俩带回来的，社内的祭祀那里求来的，保佑健康平安，拆开就不灵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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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+然对这种哄孩子的东西没什么兴趣，但是两人还是认真接过来收好。

 

“记得随身携带！”老师满意地嘱咐，“不一定要信，但是一定要虔诚。洗澡的时候摘下来，其他时间都挂着。”

 

“好，”李龙馥笑答。

 

“赶快吃饭吧，刚炸出来的，再不吃就要凉了。”韩知城怕老师再’展开讲讲‘，连忙往盘子里夹了一块还冒着热气的炸鲜奶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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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了，”送走老师后，韩知城看似随意的提了一句，“总部给黄铉辰放了两个月的假。”

 

“放假？”李龙馥有些惊讶，“他可是首席。”

 

“是的。”韩知城神神秘秘的说，“据说，最近的任务好多都是冲他来的，看起来所有参与任务的人，都有点想要我们首席的命。”

 

  “但是更多的，”介绍人八卦的笑道，“也是想让你们俩培养一下感情。”

 

  “哈哈，”李龙馥也跟着笑了两声，“我白天基本都有课，晚上还要回病房接受身体检查。铉辰放不放假，跟我的关系也不是很大。”

 

  “先别管这些。”韩知城说，“你知道吗？联邦给李旻浩拨了一套房。”

 

  李龙馥：？？？？！！

 

  “真的吗？”他又惊又喜，“我以为只有服役完成后，表现杰出的向导才有分房权。”

 

  韩知城笑道，“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打击你，但是这可能是托你家哨兵的福。”

 

  他解释到，由于黄铉辰作为首席执行任务极其优质高效，一人能顶几个小分队用，联邦一早就想给他表彰。但是首席表示，自家父母虽然是普通人还是有点小矿，能让他不受限制的杀人就是最大的回报，除了佣金，其他的奖励一概退回。这次趁着首席终于找到了完美匹配的另一半，政府怎么着也得把奖励发出去，顺便惠及一下家属。

 

  ”你将来和铉辰一起住，自然是不需要。铉辰那边又不给不了。所以自然就随便找了个名头给你哥了。“

 

  ”…我能问问找的什么理由吗？“李龙馥沉默了半晌，问道。

 

  ”你不关心一下房子的大小和价值吗？“韩知城打开终端，”我查一下，好像是…之前他参与了一个大案，独自抓到了领头的向导，就顺势给了表彰，分了房子。“

 

  怪不得最近和哥哥打电话，语调比平时轻松许多，一向认真的李旻浩还开起了玩笑，说自己作为向导也能在任务中拔得头筹什么的。

 

  哥哥还说，要给自己一个惊喜。李龙馥有些心酸的想，原来这样的惊喜和肯定，也是托了尊贵的首席的福。

 

  韩知城看了看向导的脸色，”你…不开心吗？“他补充到，”这个也不是花铉辰的钱，国家也是因为你哥哥表现确实优秀，才能顺势给表彰不是。“

 

  李龙馥问，“假如有一天，我们解除绑定，那会不会…”

 

  韩知城扶额，“打住打住，怎么连你也…当然不会。”

 

  “那就好。”李龙馥笑了笑，”我当然高兴。至少昇玟哥那边的费用问题解决了。“

 

  韩知城放心下来，”那我先回总部了。“

 

  之前的李旻浩，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八份用。从小养到大的弟弟因为他没有及时赶到，在鬼门关上一走就是两年；相濡以沫的爱人为了保护他陷入死境，度日如年、饱受折磨。向导学校高昂的独立病房和各项仪器的使用，静音室的租用和药物，除去联盟的基础补助，每一笔每一笔都是花销。在韩知城的印象里，自从出事之后，只要能让向导干的活，李旻浩都会抢着接，价格算得上亲民的总部食堂都见不到李旻浩的影子。韩知城还记得有一天夜晚，他看到静音室门口蹲了个人。他没有再走近，熟悉的气味和时断时续的抽泣声告知了他一切。

 

  从‘包办婚姻’开始，对龙馥一家来说，得到的全都是好消息，铉辰那边最近也没再上交解除绑定的申请。韩知城在心里肯定，果然是从不出错的完美匹配。

 

  所以，李龙馥想，自己因为这件事而产生的”被施舍“的自卑感，以及愈发感到了地位不平等带来的差距，这些比起减小家里的经济负担，也全部都可以被接受。如果他告知铉辰，两人一起申请退回房子，或者告诉一向自尊心很强的哥哥嘉奖的真相，死要面子的是他，活受罪的却是一直照顾他的亲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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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韩知城回到办公室，平时总会在旁边等他的梁精寅今天倒是不在。

 

  他看着护卫经常坐的椅子出神，想起老师在饭桌上，不知第几次问到他的匹配情况。

 

  韩知城想打哈哈含糊过去，“也就那样。我知道，马上到强制绑定的年龄，是没有选择权，被随机分配的。”他说，“其实开盲盒也不是不行。”

 

“知城，你身边不缺优秀的、倾心于你的哨兵。”老师说。

 

  ”比如我看徐彰彬就不错。“老师笑着说，”之前我跟他见过几面，你也在场。你每次说话他都特别留神听呢。“

 

  ”我看梁精寅也可以，“李龙馥趁机‘报复’、跟着起哄，”你走哪人家跟哪，我都觉得他对你不一样。“

 

  韩知城无语到，”他还小，应该只是把我当哥哥看，对铉辰也挺依赖的。”

 

  李龙馥想起了护卫当时的话，”他可不想你把他当小孩看。“他说，“你又没有非谁不可，为什么不能考虑他呢？”

 

  韩知城没法回答，只得有些突兀地岔开了话题。

 

  作为介绍人，虽然当今的匹配早已用不到他，但韩知城依然能使用精神力，通过捕捉哨兵向导的精神残余融合情况得到相合性，并对结果深信不疑。他也会帮对终端检测结果的哨向进行复检。

 

  当时黄铉辰和李龙馥来拍照的时候，他就偷偷检测过，二人的相合性高于百分之九十。

 

  他记得在梁精寅刚来没多久时，他不知抱着什么心态，检测过自己和年轻护卫的相合性。

 

  结果是“0”。

 

  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情况，这也就意味着，韩知城哪怕用精神触手稍微触碰梁精寅的精神图景，都会引起强烈的排异反应。

 

  他们不合适。韩知城立刻收起了有的没的小心思，专心给自己洗脑，这是未成年的弟弟。在一年多的相处中，他对梁精寅已经产生了亲情，自然对护卫的小把戏完全免疫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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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西八!”得知消息的黑暗哨兵直接在方灿旁边骂出了声，“两个月？有人能接我的班了是吗？”

 

  “冷静。”方灿一脸淡然，“只是不让你接新活而已。”

 

  “那也够受的了。”黄铉辰不顾首席形象，在只有两个人的会议室翻了个白眼，“抛开我能给联邦省一大笔雇佣金的事实不谈，那些冲着我来的家伙不都被我送上天堂了…你们还…等等…”

 

  他看起来一副遇到傻子的表情，“不会又是那个该死的匹配机制…?”

 

  方灿笑而不答。

 

  黄铉辰打开终端，点开那条题目看上去就不怀好意的邮件。

 

  “尊敬的首席大人，”终端的念白今天也十分轻快，“鉴于您和李龙馥向导新婚燕尔，为了保证生活质量，特别批准您两个月的带薪休假。期间如无特殊情况，联邦将不会为您分配和指定任何任务~”

 

  “终端说得很清楚了。”方灿解释到，“先不谈这些。你之前拜托我跟进的…额…乐队，有消息了。”

 

  “那个帝国乐队吗？”黄铉辰把无趣写在脸上，“我已经清算干净了，报告都交了，还以为你不会再跟进。”

 

  “他们全都来自帝国，这本身就很可疑。”方灿说。

 

  “唔…”黄铉辰顿了顿，“那个酒保临死前说，他们身上的衣服租借自酒吧，上面的衣服被人用导素浸泡过，所以那天我才会感觉到气味来自舞台。”

 

  “你信了？”方灿说。

 

  “无所谓。”黄铉辰说，“就算是同伙，巡演出了这事情，暗线消息说乐队早被引渡回国了。审讯酒吧老板的时候也说，只是偶然请到的。

“不信又有什么办法...你去跟帝国要人？”黑暗哨兵耸耸肩，”这种事不是我该管的。“

 

  方灿想了想，“也是，总归加上这次的β导素和上次你和龙馥在车上遇险提取到的一些，足够实验室作为有效样本研究了。”他说，“总归，联邦给你放假还有一点原因：这两次的β导素确实对你造成了一定影响，这是从未有过的。如果是要拿到和你有关的信息才能实现针对性攻击…”

 

  黄铉辰心下一沉，“还是不要轻易怀疑。”他沉吟道。

 

  ”也不要轻易相信。”方灿说，“包括我。去吧，和龙馥好好享受假期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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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李龙馥正在病房里看书。给他上理论课的老师好像知道他是那种‘具有极强的自我管理意识’的人，现在他被丢了一个书单，除了每天自己去图书馆拿书还书之外，生活可谓平淡如水。

 

  他半躺在病床上，小团子卧在他的胸前睡得正香，耳朵倒是一直立着。刚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，馥咪就立刻起了身。

 

  垂耳兔并着后脚跳到了床上。

 

  “哥，垂耳！”李龙馥惊喜地摸摸兔头，“你们怎么来了？”

 

  “任务刚结束，哥来看看你。”李旻浩问，“通讯里你说，只上些基础课，我还不信。挺好，这样对你身体很有好处。”

 

  “可是哥——”向导撒娇般的拖长调子，馥咪也在旁边帮腔，“总得让我实践一下吧…”

 

  “时机未到。”李旻浩开他玩笑。

 

  “你怎么也被老师同化了？”李龙馥不满道，“这样下去，课程什么时候修的完？”

 

  “不要想着结业。”李旻浩放软了语气，“咱们不着急挣钱，哥可以养你一辈子。”

 

  “哥…”

 

  “不说这个，咳，”李旻浩自知煽情有些过了头，“你还记得哥跟你说的惊喜吗？”

 

  “啊…好像记得，”李龙馥配合地开始猜测起来，“是那家我最喜欢吃的华夫饼？但是好像没闻到味道。还是…”

 

  他哥已经从身后献宝一样的拿出了一串钥匙。

 

  “呀，哥…咱们中彩票了吗？”李龙馥惊叫。

 

  “都说了，咳，是你哥出任务比较…那个，房子离你学校不远。”李旻浩说。

 

  接下来，李龙馥把李旻浩从头到尾夸了个遍。他哥从不好意思到感动再到听的有点瞌睡。

 

  “哥真是一个特别特别伟大的向导，也是龙馥最重要的人，哥说对吗？”

 

  “嗯。”李旻浩坐在旁边的椅子上，头微微的点着。

 

  “哥，龙馥会努力让生活更好的，因为有哥作为完美榜样，对吗？”

 

  “嗯。”李旻浩处于听困了，却又不好意思打断他弟彩虹屁的混沌状态。

 

  “那哥，今天晚上会偷偷带成年的龙馥去喝酒，对吗？”

 

  “嗯。”李旻浩还没反应过来，一旁的馥咪已经和向导一起，快乐的大叫起来，

 

  “好耶——”“喵——”

 

  “什么？”向导这才反应过来，自己中了弟弟的套，还是小时候经常玩的那种。

 

  李旻浩此人重诺守信，从不轻易许诺。李龙馥大抵小时候就把他哥摸得透透的，经常用这种方法骗得他哥的首肯。李旻浩也是真给面子，许久没有用过的小把戏，如今来看还真是屡试不爽。

 

  “不行，”李旻浩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说，“龙馥，虽然…”

 

  李龙馥低下头，又把头抬起来。一低一抬之间，双眼已经悄悄红了。

 

  “根据医院要求，晚上一般不能出去，但谁叫我是你哥呢？”他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。

 

  如果说李旻浩受不了的东西有个排行榜，能排前三的绝对包括‘龙馥的眼泪’。

 即使是装的。

 

  被看透的男人任命地带着他喜气洋洋的弟弟，跟医院请了假。虽然距离有点远，李旻浩还是选择了他自己从前和金昇玟常去的那家，中央区最大的酒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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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章就不会这么无聊啦（）有些好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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